[鸣佐] 诸神黄昏 (END)

12年写的了




鸣人睁开眼睛,窗外艳阳高照,他伸出一只手遮住刺眼的阳光。

“现在几点了?”

坐在他床边的黑发男人看了一眼手表,“还有一刻钟就到11点了。”

“嗯。”鸣人知会了一声就又睡了过去。


下午三点,鸣人再次醒过来,房间里拉上了百叶窗,阳光透过缝隙拉成一条一条的暖黄色细线。黑发男人还是一成不变的坐在旁边翻阅着天书一般的文件和报告。

他想伸出手去拉一下男人的袖子,手却迟迟抬不起来。

“佐助,”鸣人轻轻的唤道。

床边的男人名叫佐助,黑发黑眸,背脊挺拔,五官英俊清秀。

“佐助,我连手也抬不起来了。”扯出一抹苦笑,鸣人觉得嘴里有点儿发咸。

佐助放下手里一摞厚厚的纸,握住他的手,“没关系,审批已经下来了,就医的事情已经和临时联合政府联系好了,明天我们就能去医院。”

“医院现在很忙吧,话说小樱分配到哪个医院了?好久都没见过她了啊。”鸣人原想反握佐助的手,却一丝力气都提不起来,他看着天花板,想起以前的事情,看着现在的自己,觉得异常嘲讽。

“等你病好了就把老战友叫出来聚一聚吧。”

“哈哈,咱们的暴力队医要是知道我和她暗恋了好几年的男人搞上了,她一定打死我啊!”鸣人笑得非常开心。

“你以为她不知道吗?”佐助眉眼带笑。

楼下突然响起了一连串尖锐的爆炸声。

鸣人下意识皱起眉头,“爆炸?这里?”

佐助看着窗外回答,“早和平了,楼下在放鞭。”

“有喜事?”听到佐助的回答鸣人很高兴,和平这种字眼在一年前还是他想也不敢想的深埋心底的梦,每个人的梦。

佐助倒了一杯温水,把鸣人从床上扶起来,缓缓地喂给他。

“明天,战争遗留的最后一批武器就要被销毁了。”

“那还真是件大喜事呢。”


下午,佐助把工作报告发给研究组,一天的工作就此完成。

鸣人正躺在床上看立体电视,几个台都是一个内容,无非是明天起世界就此铸剑为犁。

佐助坐到他床边问他,“要吃东西么?”

“不用了,没必要。”拜战争所赐,每一位一线战斗员都要参与人体强化改造计划,忍受下来的强人们的新陈代谢可以慢的像植物一样,只需要极其少量的营养摄取就可以维持基本生活。

两个人沉默的靠在床头看电视。

半饷,鸣人说,他没敢看佐助,“我觉的我快不行了。”

佐助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好像要把电视盯出一朵大花来,“没有的事,明天上医院让那帮庸医随便给你捅两下就好了。”

“喂.......”拜托你不要欺负那些医务人员了,虽然他们有时真的很神道儿,也不用说的那么直白啊,“唔,战后重建怎么样了?”

“嗯?”佐助转头看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扯到这里。

“我说,战后,重建,的工作。”鸣人又说了一遍。

佐助十分鄙视的朝他犯了个白眼,“我耳朵没问题,这问题你不该问我,我只负责战斗数据的分析。”

“好吧,”鸣人很无奈,“你这家伙能不能搞一些积极向上的东西?”

佐助耸耸肩从床上站起来,走出了卧室。

 

十分钟,佐助抱着一本手掌厚的古通用语的原文书进来了。

“这是什么?”鸣人很好奇。

佐助解释道,“通俗的说就是战斗用专用材料的百科。”

鸣人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哦好吧,不要让我看见它,这是我的大克星。我清楚的记得那回上战场之前我的导师扒着车门冲我大喊,说要让我在战斗基础材料这门课上挂到死。”

“你干了什么?”

“真没什么,你也知道我那会儿比较淘。”鸣人觉得这时候他应该耸耸肩,但是他耸不起来。

“后来呢?”

“他死了。”

佐助没说话。

“所以我到现在这课都没有过。”鸣人说。

鸣人又说,“他是个好老师,虽然教的不怎么样,人品确是真好。”

 

鸣人说,“如果不是他,我们一个班连战场都没上就得死绝了,他偷偷地用运货车把我们送出了空袭区。”

鸣人说,“不过他的班也已经快死绝了,他叫伊鲁卡。”

鸣人还说,“要是我死了,你就帮我记着他,他孑然一人,无亲无故的,我要是死了基本就没人记得他了。”

鸣人还说,“我知道我要死了,即使你不说,我也能感觉到。”

佐助看着他,刚要开口就被打断。

“你不爱说谎,所以你才不说我一定会活下去。”

佐助皱着眉,“你能不能不胡说八道?有完没完?”

鸣人突然大笑出声,吓了佐助一跳,“你神经病啊,笑什么笑!”

鸣人有点儿合不拢嘴,“没事,我又和你一起度过了一天,我挺高兴的,就是挺高兴的。真的,哈哈,没事,没事。”

鸣人说,“你知道吗?我之前从没有想过能和你一起坐在我们两个人的家里,你知道么,我连做梦都想不到,不是战场,不是医院,是我们自己的家。”

佐助低头看着书,“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也没想过。”

 

鸣人说,“我以前总是想着我要是死在战场上了,他们该怎么办。”

佐助对这个问题非常不屑,“能怎么办?你要是死了按照处理等级的优先程度走呗,我方胜利就收集尸体送分析组,敌方胜利立即破坏或销毁中级以上改造人的重点改造处,对于你这种大杀器估计他们会直接扔个小型定点高强度爆破装置把你直接轰成渣。”

“我不是说政府!”鸣人对这个官方回答很无力,“我是说我那些朋友战友之类的。”

佐助嗤之以鼻,“生死就是刹那之间,谁有空管你,他们自己还管不过来自己的死活呢。”

鸣人对这冷血的回答十分无奈,“那你呢?”

“如果你的尸体能够回收回来,我一定亲自做你的分析。”

“喂,那不是你的工作吧,你好像是搞无生命材料的吧。”我对我的尸体很担心唉。

佐助一声冷笑,“把你剁成肉馅包在包子里吃了。”

“哈哈,那你小心我肌肉里的金属支架咯着牙!”

 

晚上佐助起夜上厕所,回来时抬手要给鸣人掖掖被子,却看见鸣人直勾勾的看着他,“你大晚上不睡觉瞪着俩灯泡要干嘛?”

鸣人说,“我没事,你陪我说说话吧。”

佐助瞪着他,“大晚上的我没什么跟你说的!”

“那行,那你听我说行不行。”

“你给我睡觉!”

“我难得大晚上能醒过来,你配合我一下。”

“行,你说,我看你能不能说出一朵花来。”佐助披上大衣坐在床边睨着鸣人。

“大冷天的,你先上来,来来,别冻着。”

佐助面色不善的把大衣扔到一边,钻到被子里。

“佐助啊,”鸣人唤了一声佐助的名字,表情十分忸怩还有点羞赧。

佐助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媳妇儿啊.....”刚说三个字鸣人瞬间就感到已经没有知觉很久的腹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我操,你怎么下这么狠的手!

佐助再听见那个词之后像条件反射一样抡出一记凶狠的老拳,他的拳头深深的陷进厚实又宣活的棉被里,直抵着鸣人的腹部。慢慢把拳头移开,看见鸣人一脸扭曲,脸色煞白,一字一顿的问道,“你、说、什、么?”

鸣人忍着剧痛看着佐助隐隐有点狰狞的脸色立即服罪,“你、你听我解释!”

眼看着佐助又要挥出下一拳,鸣人大叫,“你等等,哎呦等等啊,我就是想在没死前喊一声啊!遗愿啊遗愿!”

又是一记老拳挥下,鸣人似乎都听到了破风声,接着就感觉肋骨都要断了。

佐助发出一声冷哼,悠哉悠哉的说,“你可以死了,我送你上路,也不枉我们这几年的情分。”

等到鸣人缓过劲儿来,佐助问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鸣人说,“没事,我就想跟你说会儿话。”

佐助狠狠剜了他一眼。

“那我说了啊。”

鸣人说,“其实我就是觉得战争结束的太突然,感觉前一秒我还在猩红的血肉中疯狂的求生,睁开眼我却能躺在没有消毒水味的床上,真是,呵,三生有幸。”

他接着说,“我最近总是做梦,梦见那些活的人,死的人,我认识的,我不认识的,他们就扎根在我的脑袋里,我有时就在想他们是不是还活着,就那样鲜活的活着我的脑子.......”

“死者已矣,”佐助打断他,“他们早就安息了。”

“不,他们没有走,一直没有走,就在看见我们啊,佐助,我闭上眼,就是那些人的样子,他们跟我说话,我也跟他们说话,前几天,我还梦见我爸了。”鸣人抿了抿嘴唇,接着说,“我小时候我爸跟我说过很多话,我都记不清了,就一句,我现在一直记得......”

佐助替鸣人说出来,“他们都说战争成就了我,其实战争谁也成就不了,它只能毁灭我,却无法成就我。”

像是在回忆什么,鸣人半饷才再次开口,“没错,就这句,我的父亲是联合军的王牌,战无不克的金色闪电,战神Tyr。”

“那个名字是后来起的,要是没有Ragnarok你爸还成不了Tyr。”

“别计较这些名号,卡卡西老师那种电量明显不足的水货还叫Thor呢。”

“Vidar,纠正你一下,Thor是指卡卡西的整个番队,我还有幸在里面服过几个月的役,有一阵时间我们就是战场发电机,哪里缺电补哪里。”

鸣人说,“别叫我那个名字,我老爸明明是波风水门,又不是千手柱间,好好地起什么代号,连老爸都给我搞错,叫我本名不好吗?”

佐助鄙夷的回答道,“他们是想让你继承上一辈的意志,再说你不觉得你本名很难听么?”

鸣人感觉自己的脸部肌肉在抽搐,“喂!留点口德吧,就你这恶劣程度我怎么放心去死。”

佐助立即回嘴,“那你别死啊,要本事活的比我长啊吊车尾的。”

“不跟你扯这个!”鸣人愤愤的说,“爷刚才说到哪了?”

佐助淡定的说,“你刚才说卡卡西电量不足。”

鸣人一脸崩溃,“你别打岔,我爸他,他你也知道,为了和平付出了一辈子。我有时就在想,一辈子有多长,我爸的一辈子刚刚过而立之年,我今年二十多就一副半死不拉活的惨样儿了。你说我们爷俩容易吗。不过我比我爸还强点儿,他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就自爆成渣了,我要是死了估计还得在政府回收分析组的福尔马林里面泡上一段时间。”

佐助没有插话,鸣人继续说道,“你还从没告诉过我你的代号,你是谁佐助?”

佐助问他,“你就是想问我这个么?”

鸣人点头。

佐助说,“我多半时间在研究所分析材料,我不是Ragnarok的关键人,没有自己的代号,有时随各战队出去会挂战队的代号。”

“不,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在战争里究竟是谁。”

佐助难得一脸疑惑,“你困糊涂了吧,说什么梦话呢?”

鸣人轻轻的说,“你知道的,你知道我什么意思,你瞒不了我的。”

佐助看着鸣人,本来就有点儿刻薄的清秀面孔此刻更是冰冻三尺,声色不宣,“你什么意思?”

鸣人不再看他,缓缓地说,“我看见过Loki的宇智波斑。”

停顿了几秒,他接着说,“我也看见过Hel的宇智波鼬,你明白么?”

沉寂维持了许久,佐助开口,声音就像叹息,“我明白,如果你见过他的话,就会知道我是谁,再也没有一个人能比我更像他。”

“可你不是,对吗?”

佐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兀自说道,“神话中邪神Loki有三子,恶狼Fenrir,大蛇Jormungandr ,死神Hel,Fenrir的带土,Hel的他,我就你们所说的Jormungandr ,第二代的Jormungandr 。”

“但是你并没有成为Jormungandr 。”鸣人问,“为什么?”

“你觉得Hel怎么样?”佐助突然问道。

“嗯?”鸣人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啊,战场的终结者!谁遇上都得死,简直就是上一代的噩梦,我遇上他时他刚解决一场战斗,满身是血,黏的头发上一缕一缕的,还有那双猩红的眼睛。我当时和他擦肩而过,为了混进补给站我穿的是他们的衣服,可还是被他发现了,太可怕了,他用射程只有几十米的微型枪打到了百米之外的我的肚子,拜他所赐我差点挂掉,当时我横竖只有死路一条,只能抱希望于尝试成功率只有10%的人体改造计划,亏得我命好父母保佑,不然就挂了!不过等我再次回到战场上听说他已经死了,过劳死。”

佐助看着天花板,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波澜不惊,“他不是过劳死,他是为了让我逃出基地死在了出口的自动激光枪下。只有一张通行卡,只有一个人能出去,他没告诉我,只有一个人能出去.......”

“对不起。”鸣人动了动嘴唇,最后只说出这三个字。

佐助说,“他不愿意让我上战场,他比谁都渴望和平。”

寂静的空气凝成冷冽刺骨的咒语,逼迫着活着的人永远沉浸在死者的梦里。

佐助似乎听到了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但是他还是想说,他真的真的很想说,“他说,战争该结束了,他把三号大陆之战的情报透露给了你们,不然那一战Odin的千手柱间必死无疑。”

“大蛇丸也不是死在卡卡西手里,没有锤子的雷神怎么可能打过Jormungandr,是他杀了大蛇丸,干净利落的一刀,从后脑进,喉咙出。”

“我其实什么也不知道,起初我被送到联合军部学习的时候我什么也不知道,后来我才知道,我原来是要当间谍的,可是我从没收到过一条任务,我甚至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不知道你们的敌人就是我的家人。直到最后我才知道所有任务都被他扣了下来,他想让我过的平凡一点,可我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我偷偷回到了宇智波的一个废弃的地下基地,被带土的人逮了个正着,要让我成为第二任的Jormungandr,当天晚上,他潜进关押我的房间,然后死在了基地的出口。”

“你知道吗?你们吹鼓的胜利于我而言,就是一场绝望的记忆。”


 


从战场上走过来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段深埋在最深处的记忆。

忘不了,想不了,就像黑暗中的一把尖刀,你想拿起它,就会被刀刃割伤,你不想拿,它却在那里,让你踯躅不敢前行。

在这个满目疮痍的星球上,自私的人类终于为自己的私心和愚蠢付出了代价,全球50亿人口骤减十二分之一。

死亡人口四亿。伤亡人口累计28亿。

一个可怖的数字,在这个笼统的字眼下面是一条一条鲜活的生命,他们大多数的名字没有被记住,徒然来这人世一遭。

人类主导的高科技机器战,到最后人类就和战斗的机器没有两样,上位者悲悯着庞大的数字,却没有注意到前面的“人”。利益熏心的他们看不到伤痕累累的人们,听不到日夜不停息的恸哭声。

从恐惧到麻木,几十载的战争毁掉了整整三代人,当孩子们扔掉手里的玩具和书籍从容的托起枪杆拉动枪栓,当女人们不再打理一头秀发只是简单把它们盘上就跳进战壕端起机关枪,当老人们不再等待征战的孩子而选择在全村逃亡时为了不拖年轻人后腿而自尽的时候,枪炮声再也惊不起教堂上方飞旋的白鸽,一句可怕的预言悄然流传开来。

诸神黄昏来了。

在硝烟弥漫在曾经广阔湛蓝的天空,人们抬起头,世界不再开阔,只剩一个逼仄的空间,压缩着人们紧绷的神经。

战场遍地浮尸,流血百万。每一个被欺骗的怀揣救国救民横刀立马的愿望的战士们在隆隆的枪炮声下渺小的就像沙砾,他们都成了极快的牺牲品,这些士兵有着最凶残的武器,但是只能伤人却无法自保。

战争下的人们没有像他们政府所希望的那样分成敌人和朋友。

那些无辜的平民只看到了一条一条的生命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小小的子弹下,在他们眼里,人类只有两种。

一种,是活着的。

另一种,是死了的。


他们会悄悄收留没有死在战场上的士兵,无论敌我。权谋者吹捧的和平之战在这些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中得到了真正的诠释,却被严令禁止。

上位者反复强调的政治立场和意识形态对于这些人来说都是一些虚空的符号,而他们眼前的才是真正的地狱。他们只是麻木的看着前一秒还在说话的人转眼死去,心底却坚信着颠扑不破的梦想,和平终会到来。

在联合军王牌金色闪电阵亡的第二年,第一批应战争而生的改造人叱咤战场,战局急转。

次年,诸神黄昏计划正式实施。

世界又经历了三年的芬布尔之冬后,世界一统,联合军宣布,战争结束。

这场迟来的和平,是多少人寤寐间的一段黄粱梦。

 


 

深夜十二点,远处传来低沉的钟声。

鸣人问,“真的和平了吗?”

佐助回答,“他们就是这样说的。”

“那你相信么?”

佐助反问,“你信么?”

鸣人没有回答,答案显而易见。

只要人类有感情,就有欲望,有欲望,就无法平息心中的恶魔。

和平只是暂时的,差别在于教训的保质期。

“佐助,我会好吧?”

“那你得听医生的。睡吧,明天下午还要去医院检查。”

鸣人说,“我不想睡,我怕我再也看不见你。”

佐助安慰他,“不会的,我向你保证。”

“那好吧,宇智波佐助,晚安。”

佐助没想到他会叫他的全名。这个一直被自己刻意隐藏的古老姓氏,即使充斥着累累罪行,会带来种种麻烦,却是他生命中最美好的回忆,梦境般的回忆尽头是他爱的和爱他的家人,和他年幼的梦想以及那个他永远忘不掉的横亘在心底的伤疤。

从哥哥死后到现在,这个被雪藏的姓氏从自己爱的并且还坚强的和自己一起活下去的鸣人的嘴中剥落,自耳朵一直荡进灵魂的最深处。

佐助对着鸣人扬起一个能够融化坚冰的笑容,眉眼的弧度挑亮了漫长的黑夜。

“晚安,漩涡鸣人。”

脱开家国恩仇,这里只有两个相爱相知的人,只求相惜相守。

只可惜,天地不仁,不遂人愿。

 

 


鸣人醒来时看见佐助清秀的脸就在自己上方10公分处,他死死地盯着佐助的脸,一言不发。

佐助问,“你盯着我看干什么?”

你看你这姿势,还赖我看!

鸣人反问,“你干嘛离我这么近?”

佐助嗤笑一声,“我乐意。”

鸣人挑眉道,“我也乐意!”

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佐助说,“医务人员马上就要来了,专车会开到楼下直接接我们两个去医院。”

鸣人嗯了一声。

佐助又说,“战斗英雄漩涡鸣人,你就诊之前有什么想跟我说的没?”

鸣人眼里是浓到化不开的坚定与执著,就像当初站在那些无辜的平民前面死守寸土的时候,“我爱你!至死不渝!”

佐助眉眼带笑,薄凉的唇片中轻轻地吐出几个字,“吊车尾的。”

鸣人翻了个白眼,大大的叹了口气,一脸苦相,“你就不能配合一下么!你这样我很伤心啊喂!”

佐助笑着俯下身,两人鼻尖相抵,四目相对,眼角的弧度勾勒出缱绻的线条,嘴唇只相距几厘米。

那是鸣人无法跨越的距离。

“呐,佐助啊,让我闻一下吧。”无法抬头的鸣人伸出舌头,勾描着薄情的唇形。

“我要是不答应呢?”佐助语气戏谑,嘴唇开阖间拂过鸣人的舌尖,像是勾引一样露出一截舌尖轻轻地触碰着他。

“你他妈的快点儿!让老子亲一口!”鸣人有点气急败坏。

“你着什么急啊。”

“我能不着急么!待会医务人员来了我就得等到出院才能碰你了!”医院都是摄像头。

佐大爷不以为意,大放厥词,“让他们等着!”

“就你比保鲜膜还薄的脸皮能接着来才怪!”鸣人愤愤的说。

佐助轻笑一声,俯下身,两人双唇相贴,深情到像是要吻到斗转星移地老天荒。

 


 

鸣人坐在车子里面望着他几个月不曾看见的外面,路过大广场,人们正在张灯结彩的布置着,正中央一个立体屏幕上团藏那张鸡皮鹤发的老脸充斥着整个版面,“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今天下午广场有欢祝地球上最后一批武器被销毁的庆典,事情是由团藏主办的。”

鸣人发出一声冷哼,“那个老不死的还知道干点儿正事儿。”

广场的东南角曾经被炸出的一个窟窿现在还没有来得及修复,巨石和土砾纵横在周围,一副破败之景。广场正中间的女神像被枪子打得面目全非,右肩到右臂全都不见了,只留下参差的裂痕,就像这个疮痍遍地的星球。


没有几分钟专车就到了医院,临行的医务人员把鸣人放到移动床上,一路带进手术室。

佐助突然拉住了移动床,推开了床边的医务人员,俯下身握住鸣人的手,贴着鸣人的耳朵说,“我也爱你!”

鸣人说,“我知道,我知道。”他费劲全身的力气想要握住佐助的手,但是只有指尖轻微的抖动,仅此而已,但是他知道,佐助感觉得到,如果是他一定能感觉的到。

鸣人一遍一遍的重复着我知道这三个字,像是要把这寥寥几笔剜刻在心底。

随后鸣人被推进手术室,佐助看着手术室上的红灯亮起,隐隐照出惨白的墙上Nilfheim 几个不甚清晰的字母。


佐助出了医院就开始漫无目的的行走,一步一步的向前,没有方向,只是向前,没有终点,只是向前。

走过冗长破碎的街道,一转身就看到了来时的广场,人们积聚在广场祈祷着期盼着正午十二点敲响的末日的丧钟

从战火中苟活下来的陌生人们互相拥抱着,眼泪顺着脸部的轮廓滴落在破旧的衣服上。

在寂静的广场上钟声准时响起,当!当!当!

攒动的人群爆发出响彻云霄的呼喊声,到最后,人们跪伏在冰冷的洋灰地面上,身体佝偻着不住嘶吼哭泣,伴随着礼炮巨大的轰鸣响声。广播里播音员声音努力地控制着颤抖的哭腔,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同样的台词,就像是要把这声音永远的留着这遍体鳞伤的大地之上。

“我们再也不需要武器了!旧世界结束了!和平的新世纪到来了!和平将永驻这片大地!”

人们在狂欢!人们在哭泣!

苦难的人们会站起来,带着亡者的祝福,坚强的活下去,人类将在这片土地上再一次繁衍生息,饱经摧残的人们会更加努力,努力工作,努力生活,努力哭泣,努力欢笑,努力的过活着的每一天。

活下来的人,要把死去的人一起背负在身上,才不枉对付出生命换来一片安宁的亡者的哀悼。


佐助看着广场上人们疯狂的狂欢,回过头,有一个穿制服的男人站在身后。

男人开口,“佐助先生,请您小心,虽然宇智波全面溃败,但是黑龙Nidhogg仍然在逃......”

佐助抬起手制止了男人的话,他缓缓走向广场,他是唯一一个面无表情的人,唯一一个异类,再没有感情能够激荡他就此沉睡的死寂的心,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

广场里面就像众神狂欢的Midgard,他却站在街角的尽头,背后,是以旧世界为名的亡者之都Nilfheim。

这是旧世界的末日,新纪元的初始。

从此,我爱的人就此长辞。

从此,爱我的人永寂于此。


呵,这绝望的世界!

 



佐助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在Valhalla的大厅下,他穿着从父亲那里继承而来的披风,披风在风中飒飒作响,下摆的火焰纹饰就像永不熄灭的圣火,在那酷似其父的坚毅脸庞里,联合军再一次看见了希望。

联合军的终极武器,真正的王牌,在战场上大放异彩。

一场消灭突变人种的战斗最终却靠另一种变种人得到了胜利。

红眼的宇智波,眼带王威的宇智波只是那百万亿分之一的突变的结果,只是神的一场玩笑。

然后,人类当真了,真的演了一场彻底的悲剧给虚无缥缈的神灵观赏。

当红眼的战神被悲怆击穿了柔软的内心,人们再也看不到那漆黑的眼眸,只剩血红的哀恸!

自以为是的联合军节节溃败,最终决定以牙还牙,改造人粉墨登场,拉开一场新的剧幕。

如果说他们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危险度的程度吧。

而真正的Ragnarok,不是那最后的一战,而是一场盛大的送葬,对于一切异端存在的送葬,宇智波是,改造人也是。


直到今天,Ragnarok才真真正正的圆满!




而那曾经战功烁烁的战斗英雄们因为被政府所忌惮而在战争结束后就被全面停止基本供给和维修,直到被批量销毁。他们直至死之前还天真的祈祷着和平的未来,祈祷着铸剑为犁,祈祷着他们奉献一生的国家和人民能够平安喜乐。

而他们付出自己的一切,却没有得到祖国的认可。

这丧心病狂的冰冷世界呵。

披上了和平的皮囊,却掩盖不了腐朽的恶臭。


这虚假的新世界,我就不去了。


佐助的左手中指已经没有知觉了,特质的微型发射枪管被铸成戒指的样子,里面携带着新型病毒的细针正贴着佐助的中指,他只要抬起左手,右手按动纽扣上的发射器,宇智波的遗产,无解的新型病毒足以让一个人送命。

 



这只剩绝望的末日啊,这夺走我所有的一切的末日啊!

他们想掩盖的,他们想堙没的,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破碎成人们口中的只言片语,直至消失不见。

他们不会传诵你的故事,不会感激你的付出,没有人会在慰灵碑上给你献上你生前最爱的白花。

你是被丢弃的过往,是垃圾,是渺小的沙砾,即使你曾经铸造了帝国的坚墙,而如今,却一文不值。

 

 

 

一个年轻的军人来到佐助面前,“佐助先生,团藏大人对您的新提案十分认可,想让您过去谈一谈,您看您方便么?”

佐助笑的风轻云淡。

 

这毁了我的伪善虚假的绝望的世界呵。

 

“我当然方便。”

   我绝不原谅。

                                                                                        ——THE  END




2014-08-11 #鸣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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